真的知道什麼叫做累了

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累，我總認為「不為也，非不能也」。

週末連續兩天的滑雪課程，每天在雪上練習約六個小時。除了初學乍練以外，這滑雪通常讓人維持著，懸空坐著國王的新椅子的姿勢，大大考驗股四頭肌。

週一醒來，全身酸痛，除了大腿肌肉僵硬以外，屁股邊、腿上摔著的地方，也此起彼落的哀聲大作。我想，這正常，每次新學種運動，總是這樣的，等肌肉習慣了之後就好了。很自然地取消當天應做的訓練項目，跑步以及游泳。也把和攀岩繩伴的約會順延到第二天。

週二醒來，神清氣爽，肌肉的酸疼也都消失地無影無蹤，心中大樂，「這次倒是恢復地蠻快的嘛！果然有恆心的訓練自己，得到報酬了！」接近傍晚時分，和繩伴集合一起去做室內攀登。照慣例，先挑選一個難度適中的路線暖身，「呃，這難度似乎不像所標示的那麼簡單喔？」也不以為意，想說可能是那一段約莫120度的路段，操到了兩手臂。

接著攀爬另一條依目前程度來說，有點難卻不至於爬不到頂的路線。上爬了約半公尺，遇到一個瓶頸，這路段我以前爬過的，只要這樣這樣手撐一下，懸空的右腳就可以踏到下一個腳踏處了。可是，怎麼我的腳一點都沒有力氣？軟綿綿的？更別提借力使力了。繩伴在下面喊著「休息一下啊」，我默數了三十秒，再試一次，好，這個瓶頸過了，該面臨下一個挑戰。

一樣的，我腳往下踩踏，感覺卻是空的。一般攀爬時遇到過不去的地方，我都會坐在繩上，注視著牆面，腦海裡盤算著下幾步的方針。可是現在，我的腿是空的，我的腦居然也空了，大概是完全放棄了吧。繩伴又在下頭喊著「你爬過這個的，你可以做得到的」為了不辜負她，我又試了幾次，終於搖搖頭，要她放我下來。她說「你是真的累了」我傻笑著回應。

本來依訓練計畫，還要踩腳踏車和練習游泳的，取消以及取消。

週三醒來，我想這可休息夠了吧，可以恢復正常的訓練規程了。傍晚先去游泳池報到，暖身，打水訓練，嗯，共五百公尺，一切正常。開始自由式、蛙式交叉游，又三百公尺，突然有一種暈眩失去平衡的感覺，似乎離池底愈來愈近，還是繼續游，又一個一百公尺，驚覺「怎麼我游自由式卻一點都沒有前進？」原來我手腳的擺動只維持著身體浮在水裡，卻沒有施展往前推進的力氣。只好打道回府，當日其他的訓練行程也想當然爾的取消。

這種感覺很奇妙，也很彆扭，肌肉集合起來向我抗議罷工，不管我怎麼發出伸展、收縮的指令，全都是石沈大海。莫道是肌肉也需要冬眠？

我讀訓練的書籍時，常常讀到「訓練身體，不是只是逐漸加重訓練強度，休息是很重要的，你的身體需要時間調節成你想訓練它成為的狀態」所以我每一週有一天「什麼都不做」的休息日，每個第四週的訓練課程會把訓練課程調降一些難度。

而另外一個原則是「聆聽你身體的聲音」，如果覺得那邊痛或是沒力氣，跳過那天的訓練或是減低難度。可是目前為止我還沒真正使用這個原則，往往我調整訓練行程，是因為心中有賊，想要偷懶。

而這下，真的知道什麼叫做累了。累了就是什麼都不能做，只能休息。而休息，當然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。